益州侯冬皓

今朝拾纸笔,点墨诉衷情。藏起旧书卷,踏过山水青。

夜雨(驷仪)

第一次写驷仪,绝对是糖x


久违的一场大雨,为火烧火燎的咸阳城降了温——先是淅淅沥沥,后是倾盆而下,雨珠打到翘边的瓦上,发出一声声脆响。


嬴驷独自对着窗外小酌,未及束发更衣,倒是一幅慵懒惬意的君王形象。

雨声亦可听,雨景亦可赏,只是此刻嬴驷无心留意。


此刻自己所思的,只有相国一人罢。孤身使楚,必有暗箭;然楚廷昏庸,自家相国凭借口舌之利当会全身而退,游刃有余。可嬴驷却按捺不住内心的那一丝的慌乱与担忧。


关心则乱,什么时候自己也如此优柔寡断了?嬴驷苦笑一下。


终于,自己一直期待的声音响了起来。

“大王,相国求见。”


嬴驷略整衣冠,看着堂下之人徐徐下拜,一气呵成,好不悦目。

“来,相国,陪寡人饮酒!”


张仪面带微笑,坐到嬴驷的对面,添酒举樽,一饮而尽。

“相国此番出使,辛苦了!”


“邦交乃本行,无需赘言。”张仪顿了一下,面带笑意地看着眼前的君主,“王上,臣不在的日子,可有人有何议论?”


“还不都是不敢评论寡人而指责相国之政的?不听也罢。”嬴驷盯着张仪,眼底笑意越发浓厚,“相国啊,你只管邦交,剩下的明枪暗箭都由寡人来挡!”


“还好张仪背后站着的是我王。说到此,我王可切莫走开啊!”

君臣二人相视而笑,窗外潇潇雨歇,霁月光风。


“今夜雨歇,明月正好,相国可愿与寡人赏月?”


“王上有请,臣自是应的。”


回廊上,君臣二人并肩而立,银碎的月光洒在二人身上。


“于后世千秋万代,每一户人家的窗台,我大秦的明月必朗照之!相国,可愿与寡人一同实现,我大秦东出崤函统一天下之梦?”


君臣相誓,星月为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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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仪又为自己添了一杯酒,却迟迟未饮。


“先王不在了,这明枪暗箭都来了,张仪难保自身啊……”张仪似是自嘲,又似是对往昔君臣相得的怀念。

灯火摇曳,似真似幻。

魏冉静静地看着张仪,见其许久未动,便轻声喊着:“相国?相国?”


张仪回过神来,不禁苦笑。自己什么时候也如此优柔寡断了?

“相国智计无双,缘何不给自己谋条出路?”魏冉问道。

“张仪乃势力之徒,只是有了年岁啊,便洒脱不来了……”说罢,讲酒一饮而尽。


苦涩,浓烈。


魏冉见过相国意气风发、指点江山的样子,一张绣口便能强秦而弱六国。何曾见过他这般茫然的样子?


寂静无声。良久,魏冉起身辞去。

张仪静坐了一会儿,又斟了一樽酒,艰难地站起来,缓缓走到廊下。


今晚月色真好。想当年也是这样的月色,也是这样的静谧,自己和先王并肩而立,共谋江山,阔论古今。

只是当时先王还在。


先王……

无声的叹息。


“先王啊,物是人非了……张仪,敬你一樽。”


秦酒洒在石砖上,一声声清脆的声响打在故人的心中。

“今后,张仪再不能与先王共赏明月了,再不能与先王一起看大秦的明月朗照天下了!”


远处,似是一个人影缓缓离去。张仪眼神中竟有了许久未见的光彩。


原来先王未曾离去,那大秦月明如昔,那江山锦绣万里。雄阔函谷会记得他,汤汤渭水会记得他,巍巍崤山会记得他。

突然,一声脆响从翘檐上传来,接着是雨如丝线般落下。

当时君臣相得,雨夜后晴月下点江山。


今日形单影只,晴后夜雨廊下思故人。

“张仪与秦,缘尽于此。”

转身没入那萧瑟的秋风之中,只待将余生付与回忆。斜阳浊酒,付之一笑也是天下。

“王上,张仪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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